日子过的真是飞快，过年回家的经历还犹在眼前，一转眼五一就来到了跟前。
五天小长假，时间说长不长，说短也不算短。想想去哪都是人多，决定还是回老家过几天鸡犬相闻的宁静生活。和女儿有半年没见面了，趁着这个机会把她也接回去，我挺想看看这半年她又有了些什么变化。
火车票依然是一票难求。跟去年一样，我只能选择租车出行。有了上次还算顺畅放心的租车体验，这次依旧选择了神州租车。为了躲避出行的高峰时间，又提前请了一天假，三十号早上就动身出发。
女儿在武汉上学，第二天才放假。我有一天的时间从杭州慢慢摇到武汉。加上高速公路从 1 号凌晨开始免过路费，为了蹭到这点节日福利，也不着急赶路。一路上看到服务区都会进去歇歇脚。路上车并不少，但不堵。我行驶在最右边的行车道上，除了遇到前面是大货车时会去超一下，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前车慢慢开。
从杭州出发时正在下雨，一路走，雨也一路追着跑。直到过了江西，进入安徽的地界，才终于把雨甩开。一看时间，都已经是下午三四点。看看剩余距离，再算算时间，照目前的速度跑下去可能免不了高速费。找了个服务区停好车，把座位放平一些，然后躺下眯一会儿。开车的时候没觉得累，这一放松居然睡着了，醒来已经夜幕低垂。起来继续赶路。
就这样一路走，一路躺，掐着时间来到了武汉绕城高速边的后湖服务区。凌晨的时间点不太好找住宿的地方，索性还是在车里对付一晚上，明早再去接女儿。
在一辆座位不能完全放平的车上睡觉体验非常不好，怎么躺都感觉不太舒服。更别提周围还是车来车往的服务区。一会儿人声嘈杂，一会儿灯光刺眼。如果不是太累，这种环境完全让人无法入眠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，醒来时发现天边泛白，已经是清晨时分。困意未消，去卫生间洗了把脸，人才清醒起来。
开车下高速，收费站的栏杆都已经竖起，路过的收费亭里空无一人，车辆可以随意通过。我在杭州上高速的时候领了一张卡，现在要把卡还回去。过了收费站在路边停好车，看到靠路边的收费亭里有人，拿了卡直接递给他，然后继续去接女儿。
接到女儿再出发已经是早上七点多。开上高速，导航的绿色路线上开始冒出一截一截的红色区块，这表示出现了拥堵路段。节假日出行，该来的总归要来。上高速后还没开多远，前面就亮起了一大片红色的尾灯。我担心坐在后座上玩电脑的女儿在这样走走停停环境下会晕车，便没话找话的逗她聊天。路边偶然出现的八哥，天上划过的飞机，还有不远处盯着我们路过的风力发电塔……，都是我们聊天的素材。女儿跟我讲她考试的成绩和上学发生的事情，我听后倍感欣慰。
从武汉一直到宜昌，基本就是走一段，堵一段。过宜昌后，路上通畅了许多。一路翻山越岭，下午六点多终于到家。大老远就看见父母站在门前张望。车还没停稳，母亲就来拉车门，接过女儿的书包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。女儿嘴甜，“爷爷奶奶”叫的他们合不拢嘴。到屋里又去叫太太（女儿对我奶奶的称呼），让九十多岁的老人眼里出现了一些久违的神采。
晚餐母亲煎了条鱼，做了一大盘回锅肉，都是女儿喜欢吃的菜。我则是对着一盘泡的酸笋停不下筷子。酸脆鲜爽的口感提神又刺激食欲，打破了我晚上只吃一碗饭的习惯。吃罢晚餐，母亲又忙着去给女儿收拾房间。去年她忙农活儿时摔了一跤，手臂一直使不上劲，我赶上去跟着帮忙。收拾完这些，我也准备早点休息。从杭州出发开车到家，两天一夜的时间一直没休息好，沾床就睡着，直到第二天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。
偷偷去女儿房间瞄了一眼，小家伙睡的正甜。我还担心她不敢一个人睡，会跑去找奶奶呢。只是睡姿看起来还跟两三岁时一样，喜欢翻来滚去。睡前正常，一晚过去就到了床中央。这睡觉的习惯就适合一个人睡一张大床。
父母们习惯早起，也已经吃过早餐。他们的早餐通常是炒饭。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剁好了一大碗肉馅，正在包饺子。她知道孙女爱吃这个，每次我带女儿回来她都少不了会包一些。等女儿起床洗簌完毕，现包的饺子下锅。我给她调了一碟用白糖，酱油和醋混合的蘸料，她就着蘸料吃的挺欢，不一会儿碗里的十多个饺子全进了肚里。意犹未尽，又加了两个。
吃完早餐母亲准备去菜园里挖点新鲜土豆回来，女儿要跟着去。她去的目的不是挖土豆，而是想找一种吃起来口感酸酸的草。我知道这种草，看起来有点像三叶草，但味道并不怎么样。而且现在老家有橙子，有枇杷。随便哪个都比这草要好吃，真是奇怪的嗜好。路上母亲发现了一株酸酸草，女儿伸手就要掐过来吃。母亲连忙拦住了她，拔出草来走到旁边的一户人家那里，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才递给女儿。女儿一把接过就塞到嘴里嚼起来。一边嚼还一边乐道：就是这个味道。这莫名的快乐把母亲和我都逗笑了。
到了菜园，女儿跟着母亲挖土豆。我四处闲逛寻找着一些儿时的记忆。这片菜园是几年前拆掉老屋后改的。记忆中很大的一座土墙屋，夷为平地后看起来也没多大一块地方。当年住在老屋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里会变成菜园，也很难想象再过几十年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。
老屋旧址的前面是一块「长红脐橙」果园。这个品种年底成熟上市，春节前后基本就会采摘卖完。我穿梭在果树间，寻找着采摘时的「漏网之橙」。找了好几棵树，终于发现了一个。摘下来给女儿分了一半。味道齁甜，汁水流在手上黏黏糊糊的，像摸了一块正在融化的糖。
挖好土豆，我拎着桶和女儿回家。母亲走另外一条道去摘点枇杷。路上有一段爬山的台阶，我和女儿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。还好这一年来经常爬山，不然还真跟不上女儿的步伐。
爬上公路，不远处有人家正在摘橙子。以往摘橙子都是靠人力背，这次看到的不一样。一台硕大的无人机正吊着一筐橙子从远处的树林里冒出来。一眨眼的功夫，就来到了公路边，稳稳当当的把橙子落下来。早已等候在路边的人熟练的解开下面的吊绳，再挂上几个空筐子。悬停在空中的无人机转瞬向上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中。看看这距离，人力背一个来回至少得半个小时；无人机只花了十多秒的时间。在穷乡僻壤的老家体验到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应用，着实让我有点震撼。
母亲带着摘的枇杷回来，洗了一些和女儿品尝。完全黄好的味道很甜，表面带点绿的味道有些淡，但也不酸。
中午吃完饭，女儿主动要去做作业。我在后面跟着，准备在她面前显摆显摆。小学四年级的英文，有的单词我都没见过。数学一些关于多边形的计算公式我也忘的一干二净。这结果很尴尬。女儿安慰我没事，熟练的用平板电脑打开一个软件，扫了一下做完的作业，屏幕上立马显示出每道题的对错，以及对错题的解释。还是电脑厉害。
感到无趣的我想起回家前买的快递已经到村里的快递点了，打算去拿快递。一个包裹是净水器滤芯，另外一个是给女儿买的玩具。拿完快递回来，女儿已经做完了作业。把玩具拆给她，是一个可以绑在手腕上的弹力球。丢出去还会弹回来，可以锻炼她的手眼协调能力。她一下就学会了怎么玩，还发明了自己的新玩法。看她玩的不亦乐乎，我开始去换净水器滤芯。
家里用的滤芯已经快一年没换，白色的 PP 棉都已经浸成了泥土色。老的滤芯拆下来，母亲问能不能洗一洗继续用。老一辈节约的思想真是刻到了骨子里。换完屋里的滤芯想起屋外的主水管上还有一个 PVDF 过滤器，这个滤芯是可以洗的。父母平常没时间顾及此事，估计里面也快被堵住了。拆开一看，还真是不出所料。过滤器底部沉淀的黄泥土已经有两指厚。拉出滤芯，也是早已变成了泥土色。缝隙里满是细细的泥浆。叫来女儿帮忙浇水，我慢慢搓洗滤芯上的泥浆，忙活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清洗干净。
洗完滤芯女儿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去坐「小火车」。去年的念想今年还没忘，看来是真的想坐。所谓的小火车，其实是家里去年安装的轨道运输车，用来在果园里运输橙子和肥料。我还没操作过这个机械，有点没把握。本来是想等父亲回来带女儿去，他今天帮人摘橙子好像不到天黑还忙不完。天气预报明天有雨，后天就要带女儿回武汉。今天要是不带女儿体验到，难免又会成为她此行的遗憾。刚好还有今年最后一批在朋友圈接单的橙子要摘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胆大一回。
母亲有点不放心，她也跟着一起去。带上摘橙子的筐子和剪刀，跨上三轮车就来到了停「小火车」的地方。女儿一看见「小火车」就兴奋异常。母亲说我没操作过，安全考虑还是先带她走着去果园，回来再搭「小火车」。
我在后面熟悉操作。打开油门，然后把风门开关调到半开位置，使劲扯发动机上的拉绳，引擎顺利启动。车上有两个操作杆，一个是选择前进还是后退，另一个是挂档。车头在前，去果园要往后走。我在车头位置站好，选择后退，然后挂上档。轨道车抖动了一下就开始往后退。女儿还没走出多远，看着「小火车」从身边经过，她又欢快的追在后面寸步不舍。山路崎岖狭窄，我提醒她慢点。引擎声太大，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。「小火车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，感觉跟成年人正常走路的速度差不多。
到了果园，挂上空档。跳下车关油门熄火，开始准备摘橙子。母亲和女儿负责摘，我负责往「小火车」上搬。今年橙子因为下雪的原因，品质有点影响。担心客户收到货不满意，只能选着摘。大的不能摘，可能会干水份；返青的不能摘，味道可能不甜；果面有些瑕疵的不能摘，有碍观瞻。换了好几棵树，才凑足了数量。橙子不值钱了，母亲也不再提我要求多。
随着我一声“摘满了”，女儿迫不及待的开始往小火车上爬。教她蹲好位置，提醒了路上要注意的地方。母亲则是蹲在后面护住她。我再次启动引擎，站在车头上挂上前进档，小火车开始在果园里穿梭。女儿激动的溢于言表。嘴巴咧的都合不拢，高兴的像只小兔子。
摘完橙子回家已经快天黑。吃过晚饭，一家人开始打包第二天要发出去的橙子。母亲选果，我装箱称重，父亲回来开始封箱。女儿最忙，纸箱一拿出来就开始拆箱，然后学着用泡沫网袋套果。到了装箱称重时，又乐在其中，还跟我比起了速度。小家伙还真是很有天赋，我装完箱一上称，不是多就是少。她连续装了好几箱都是刚刚好，让我不得不服。女儿也不吝于向我传授她的经验：一定不能有空隙，说这是帮外公装蜂蜜时学到的。
晚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，还好今天把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。
隔天早上起来，外面依然还在下雨，远处的山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气。农村碰到下雨天干不了农活儿，等于是放假。父亲披着雨衣去摘了些橙子，还挖了一些土豆，女儿说要带到武汉去。母亲在张罗着炖猪蹄，还准备杀只鸡。正忙活着，表弟过来邀请我们中午过去吃饭。盛情难却，加上去年表弟喜得贵子，趁这个机会可以看一眼小侄子。
早上女儿依然是吃了十多个饺子。中午不用做饭，母亲有时间陪着女儿轻松一会儿。女儿眼睛盯着电脑，手上剥着瓜子，还能顾着和奶奶聊天，这能力也是非同一般。想起之前她在回来的路上说会跳「科目三」舞蹈，我怂恿着她给奶奶跳一个。刚开始还有点害羞，背景音乐一响，立马就进入了状态，跳的有模有样。
中午到表弟家吃饭，女儿胃口不佳。看她神色并无异常，我当只是早上磕了太多瓜子引起的，过会儿应该就好了。晚上接表弟一家人来家里吃晚饭。女儿依然没什么胃口，这时才发现她有些不舒服。摸了摸额头，感觉不烧。母亲让我去泡了一杯蜂蜜水，女儿喝完后说舒服了一些。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，依然还是摇头，说想睡觉。我把她抱到床上去躺着，母亲说今晚她陪着女儿睡。
一夜无眠。早上去看了看，女儿睡的正熟，额头也不烧。母亲早已起床，正在卫生间里用电吹风烘干女儿要穿的衣物。母亲告诉我，昨天她们聊了好长时间才睡着，也聊了很多。
今天是返程的日子，我开始往车上收拾行李。女儿醒来，看起来精神比昨晚好了些，但还是不想吃早餐。给她冲了一杯蜂蜜水喝了，又剥了个橙子给她吃。吃完橙子没一会儿，她就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。这让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。
告别父母，启程出发。路上看到一家有 KFC 的服务区，问女儿要不要吃薯条，她点头想吃。我拐进去买了薯条和鸡块，看她吃了点东西，我心里觉得踏实了点。想起今年都还没跟她一起拍张照，临时起意在车里拍了一张搞怪的合影。
继续往武汉赶路，在一个服务区休息时我剥了个橙子分了女儿一半。吃完在路上还没走多远，就听见她在后座又吐了起来。嘚，前面的薯条和鸡块白吃了。若不是自己也吃了一半，我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橙子的问题。母亲提前准备了口袋，女儿全吐在口袋里，没让车里太难看。
到武汉时已近天黑。把女儿送回家，她的状态看起来又跟昨晚一样，还是不想吃饭。和她母亲带着她去医院拍片化验，得到的结果是肠胃炎症。症状不算严重，医生开了点药。把女儿送回家，我又继续连夜往杭州赶。
深夜的高速路无比通畅，车里放着我喜欢的音乐，汽车一路飞驰向前。天亮就是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，我要趁着天黑多赶一段路。凌晨时分进入浙江境内，一阵阵袭来的困意让我有些不太安心。找了个服务区，定了 2 小时的闹钟打算小憩一下。停下车，放倒座椅，躺下便着。等闹钟响起，天色已亮，高速路上也热闹了起来。跟着车流慢慢蠕动，早上九点多才赶到杭州。把车一还，这趟有开心也有不安的假期，也就画上了句号。
此次租车也经历了一些事情。租的这辆车回到老家时，发现前脸有些剐蹭的痕迹。出发时未仔细验车，我以为是自己路上不小心蹭到的。虽然买的全险，但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，多少有点担心还车时多生事端。在还车时跟神州的工作人员提起这个，他翻出了这辆车上一次还车时的图片，告诉我不用担心，这个剐蹭是之前就有的。冲这份可追溯的信息和工作人员的直率就值得称赞。
另外要说的一件事就略显波折。我的还车截止时间是当天晚上 8 点。早上九点多我提前去还车，居然要多收我 233 元的提前还车违约金和 80 元的超时还车服务费。这番操作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。特别是最后一项超时还车服务费，有点名不正言不顺。拨打客服电话询问，得到的答案是让我下午 1 点后还车，就没有这两项费用。我等到下午 1 点后再操作还车，果然无任何附加费用。虽然结果是没多花钱，但这提前还车的体验让我觉得有些呆板。